愿得桂花同载酒 剑网三李叶\策藏同人
愿得桂花同载酒。
剑侠情缘三同人 策藏 李叶
【序】
花灯挂在最繁华的地方，和红色的金边灯笼交叉挂着，大道两侧是零食摊子，还转着风车，满是糖葫芦和冒着热气新出锅的圆子。打扮的漂亮的姑娘还等着有人猜出灯谜，踮着脚仰着头四处打量。可不过一街之隔，景象就千差万别。零星几个红灯笼挂在店铺门口，几盏油灯摆在桌上；天暗下来后行人又少了，也不常见穿着小袄提着灯四处乱跑的童子；锣鼓敲几声就停了，停了又总会再敲起来，像拉出长线一样。最近的热闹与灯光也挡不住家家户户门扉紧闭。
也许是要等夜深了才会热闹。
盛唐的好时候，元宵节的灯笼排满了整条街，四处花灯，灯下的流苏荡起来就像帘子一样，街上巷里一片锣鼓喧天。那个时候总是要等夜深了才最热闹。
七年前的苏杭，是比现在更辉煌的模样。七年的元宵，却是比现在更平常的样子。连又穿了新衣的姑娘，都不是这般妆容，越是明艳的越是红晃晃的越让人不安心。
那时的藏剑山庄灯火辉煌，藏剑弟子一个个眼带笑意，听二庄主呼来喝去；三庄主坐在人少的地方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，直到被四庄主拉去四处打点。大庄主还在天泽楼里抱剑观花，接过罗浮仙递来的一袭披风，侧身道了句确实天冷。空瘦的枝桠上挂着天上散星。五庄主逗得准备糕点的侍女掩口而笑，被二庄主一声喝住，挨了一顿训。 那时藏剑的黄衣和流苏都格外好看，连背上的重剑看起来都格外温柔。
器宇轩昂的楼阁浸在月光和灯光里，地上如积水空明，竹柏影横错相交。 叶悠久抬头就能看见天泽楼上负手而立的人，藏剑的大庄主叶英。明明始终阖着眼，目光却能看进人心；五官端正柔和，不似男子刚硬气阔也并非女子妩媚多情，倾城颜色大抵也就是如此；他只不浓不淡地面对你，不怒自威。藏剑弟子向来习重剑，重剑在背如山居剑意在背，君子如风，藏剑西湖。叶英心剑合一，剑气深沉悠远，那把重剑在手里也如轻剑游龙。江湖那般多传说。
六岁时拜入藏剑，叶悠久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一眼未来的大庄主。
而今物是人非。现今的藏剑，纵是亭台楼阁金碧辉煌器宇轩昂，也再不负当年盛气。着了霜，遇了沧桑。犹记得当时叶英一声应战，藏剑弟子以身为剑，守护大唐江山西湖藏剑是何等壮观。兵器捶打，开炉淬火，里飞沙嘶鸣。
……
那个时候天策与藏剑最好，总有江湖流言甚嚣尘上，不止是藏剑山庄替天策府开炉铸了几把锐不可当的长枪，却只字不提费用那么简单。仿佛一夜之间就有不同寻常，那说法大概是天策找到了坚实的盾，藏剑找到了锋利的枪；乱世之中结个伴也好相互分担。那说法大概是要好过知己亲过手足，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也要靠边站。那说法没说明了，叶英听过后只告诉罗浮仙不必介意它。就说是故交。
流言不过付诸闲谈，图茶余饭后一乐罢了。多数人心里总期许有那么个人能打破传说：藏剑山庄顶端的那把心剑并非真是生性冷漠淡泊，一如这世间芸芸众生心有情字一念。除了他的藏剑山庄外，他心里还能有多大空间留给他人？
故交。又是有多少年的高山流水，又是怎样的俞伯牙钟子期。
国家。是有藏剑山庄的国家，有故交的国家，还是有大唐的国家。
现下，应了这份期许或是无端猜测的那人最好叫做李承恩。辅国大将军，天策府最高统领。
也算官商一家，门当户对。这样说来的为国效力更适合拍案惊奇，驻足听一听茶馆自立的说书故事。
叶悠久偷偷在衣裳上加了红，袖子扫过去眼尖总能瞟到一抹，一心惊就洒了一杯酒。
帘幕重重影绰绰是红色，窗前悬着的灯笼也是红色，连酒盏都由素色换成了点点梅红。七秀坊高阁上琵琶声一起，点点嘭嘭就全砸在了心里。
叶悠久靠着窗坐，穿着红装的女子背着身，又重满了一杯。前厅里舞女歌姬甩起袖子开了嗓子连咬字都听得清楚，门关了又有何用？他抬眼看了看门处，叹了一口。
摩挲着手里的梅花色，叶悠久觉得每个指节都受着寒气，一丝丝渗入骨缝，逼近血脉。
“你……又在想往事？”
“没。我只是……冷罢了。”
“我给你温酒，这酒辣——暖暖就好了。”
一杯酒酒温了又温，叶悠久接过酒盏，借着温度暖着手，“你这是何必呢？”他摇了摇头，“我不喝酒。”
“——倒是让你练得千杯不醉。”
“跟我出去吧，我带你离开。” 他扬手将酒连同酒盏一起洒了下去，酒盏落在地面上就开了花。“——敬你们，勿念。”
风起了吹了窗，吹晃了灯花，吹皱了西子湖水，女子说，“我只有在这里才能记得，要千杯不醉。” 叶悠久张了张嘴，觉得说什么也不是，就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近来又瘦了，瘦到手指，看来就像是磨过了除夕夜里的风。安史之乱爆发后，好像一夜之间，叶悠久就跟着征战的将士南迁的难民一同形容枯槁。
“你若真是累了，就歇歇吧。那些事别再想。”
“才几年，你都要把这话反反复复说烂了。”叶悠久托了下巴，数着头顶几颗星星，“不累么，歇歇吧。”
“七年。”
“——如果现在我不让你歇，就没人和你说这句话了。”女子顿了顿，走上前去推开了门，门外的热闹气氛一下子填满了屋里的压抑和单调。
“坎就是坎……” 手里没了酒杯，叶悠久空转着手腕，自嘲道，“坎就是坎。我就是想视而不见，它也无时无刻不梗着我。”
……
“梗着大唐，梗着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。它梗在藏剑门前，梗在藏剑的每一把兵器上。”
“……更是生生梗住了天策的咽喉。”
叶悠久脸上的无奈与嘲讽悉数碎尽，只留下了彻底的悲伤。 “……梗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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