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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网三策藏 陌上桑 起03

起03

没成想李戍城一别就是两年多。

边疆的地方总是有人滋事,边陲拥兵也让天策府烦虑。那些节度使在李承恩眼里都不是安分的主,无奈高堂之上的万金之躯并不介怀,终日梨园歌舞。
胡琴旋舞,衣袂飘飘。

李戍城扛旗去了边陲,那大唐的旗子、天策的旗子一抗一插,就是河山不改的象征。天子不知道的地方,有人在用性命捍卫这种荣耀。

番兵番将不断被提拔,得以重用。李承恩也曾斥过李林甫,然而这确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,李林甫问他:“不用番兵番将,李将军又想用谁呢?只有一个天策府,又有多少人呢?”

“李将军担心的不外乎分权的事,神策那边不就快垮了么?”

“屁话!”李承恩大吼。

李承恩足足气了一天,连朱剑秋都劝不住。

辅国大将军气得直骂,也没逃过最后坐在椅子上叹道:“如何为国,君隐而佞臣出?!以番而卫唐,荒诞啊!”

李戍城看了眼大旗,握紧了手里的枪,身后传来鸣金之声。

唐玄宗说,安禄山是大唐东北的“万里长城”。

好一个万里长城,李戍城笑了笑,打马回营。

帐内一盏灯,李戍城伏案有些困乏,他折好了一封信,叠成纸鹤的形状。叶陵昼不知道的地方,有人在为写一封信磨秃了笔头,咬裂了笔杆。

信叠了一封又一封——这地方除了军情,找何人递信?鸽子惧寒而不肯来,良驹奔驰在沙场不得空。这块地方叫范阳。没有闲人。

风能够吹起帐门,掀翻屋棚,整日呜呜呼啸着。日子过得也流水一样快。

他还回不去。

此时的叶陵昼,已有十四了。

十四岁的少年,应是最开始拔个的时候。之后就会如雨后的春笋一般,其势如破竹。十四岁也是开始学会张扬的年纪,少年人惯有的轻狂不羁和风发意气于此逐渐彰显,该是个快马轻裘的好年纪。

不过对于叶陵昼来说并不尽然,他同一两年前并没有太大区别——除了个子之外。

叶陵昼不是叶家本家的人,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一家分支所出,年幼时被送来藏剑跟着学习剑法铸术,颇有天赋。与他一道同来的其他孩子多数都遣了回去。虽说都是叶氏一脉,论天赋,还是西湖边上的更胜一筹。结伴交游也常是西湖边上的那脉自成一派,三五成群。故而叶陵昼常是被零落下的那个。他不曾说,只一人爬上石林或是银杏树,等叶芳露唤他了才跳下来。

流云和天空早就看腻了,青山白塔碧瓦飞甍也都不再勾人心魄,婉约的和大气的都归为平淡的,叶陵昼也不再有不甘和埋怨。时常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向了哪里,落在眼里的精致都被淡化,脑海里一遍遍放映着某些剪影,响起某些话,嘴角就勾了起来。

游戏也是他不常接触的。跳方格捉迷藏的游戏,总是在
叶芳露有空时才陪他玩。男孩子拿了弹弓去打麻雀,他就用秕谷去喂鸟,春天的燕子布谷和黄鹂,冬天的麻雀寒鸮,都喂了一遍。

“我想找人陪我玩的时候,开不了口。他们年年挂花灯,我只在一旁看着。”

“花灯挺好看的,可是挂在那里也怪无聊的。”叶陵昼说给青束听,“一成不变,多乏味。”

青束不知该怎么接话。花灯是漂亮的,看花灯时也是极开心的,只是叶陵昼说的情况,再精致美丽的花灯都无济于事,一个人看一排排花灯,怎能不无趣孤独?
“你别这么看我……”叶陵昼皱眉,别过头去。

青束问他:“一个人就不无聊?”

“我从来不看灯。”

青束被突然盯着她看的叶陵昼吓了一跳,“不、不看?”

“又到了要挂灯的时候了。”也不过是些小孩子玩意儿,送他他也不稀罕的。

“今年我们一起挂吧,我来找你?”青束从墙头跳下来,整理好裙子,拿起放在地上的扇子,“我该回去了,你要好好吃饭啊!”

叶陵昼也从墙头跳了下来,“我送你回去……反正都在山庄里,你不认路乱跑反而添麻烦。”
“噗。”青束捂着嘴笑了出来,“今年一起挂花灯吧?”

叶陵昼没说话,也没拒绝。

今年的花灯是叶陵昼和青束一起挂的。粉裙子的小姑娘随着叶芷青来到藏剑山庄,认识了坐在墙头上喂鸟的叶陵昼,跟着他翻过墙爬过树,笑起来像一对铃铛。

“阿束是喜欢那个孩子吗?”

青束摇头:“小昼看起来太孤独了。就像是我丢了娃娃的时候。一个人不好……要有玩伴的,师父说是不是?”

叶芷青了然:“阿束今年开心吗?”

“开心!”

当初带这个小徒弟出来,是因为叶芷青也拿不准这一趟西湖之行是否应当。都说小孩子的直觉是最准的,青束是最小的那个,也是最敏感的那个。她并未把事情缘由告诉青束,只是为了给自己个心理安慰似的东西。
不曾想青束却猜透了她的心思,轻轻地说:师父既然决定了就去吧。做了万全的准备,总不会坏的。

真是颗剔透玲珑心。

这次西湖之行顺利地出乎叶芷青的预料。

船荡了荡,继而又恢复了平稳。青束迷迷糊糊睡着了。她做了一个梦,梦里金戈铁马争天下,儿女情长不由人。她瞧见叶陵昼狠狠掷出的剑穗被人小心地捡起收进怀里,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叫,只为了图个痛快。梦里烧起了大火,又顷刻间被大雨浇熄。土地吞吐着灰霾,焦枯的草木化为余烬。有人望着她,他有同叶陵昼一样孤独的神色。

“你照顾好他。”

从梦里惊醒,她还记得那双眼睛。

我知道那种孤独的感觉,你也一样。

青束握了握叶芷青的手,“师父,我又做梦了……这次的梦也会是真的吗?”

叶芷青怔了怔:“很悲伤的梦吗?”

是很悲壮的梦吧,青束也说不清楚,她只是觉得心口一闷,再也不想回忆这个梦了。她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就不会是真的。”

等到安禄山叛乱后青束从乱军之中再次看到叶陵昼,他眼里有诸多的不在乎,有满满的戾气,可是青束知道,那些复杂的情绪之下的感情是单一的。

要什么才能填平那份孤独呢?

——感谢你读到这里,感谢所有推荐及喜欢。

心情好就日更,能坚持几天呢?

不——知—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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